【人生杨戬】南柯一梦⑥
短篇，杨戬病弱预警！人生救赎文！角度不同，有刀有糖，刀糖自定。
看着院中一袭黑衣的独臂人，杨戬内心却极为平静。
原本新天条出世，母亲得得以释放，三妹一家团聚，他本该了无牵挂，默默死去才是。
可开天神斧下，杨戬纵使全身经脉尽断，五脏六腑皆伤，却依旧强提一口真气护住心脉，确实因为一件心事为了。
九灵洞有一幸存者，虽为独臂，却一身修为深不可测。
那人一心复仇，他怕自己若是就此死去，三妹一家会有危险。
如今这人来了。
杨戬撑着身子站在台阶上，一袭白衣翩然，背脊挺得笔直，恍若这世间没有任何事能压弯他的脊梁。
杨戬平静地开口，“你来了，那今日就做一个了断吧！”
能和母亲、妹妹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，即便今日以命相抵，他也没有什么遗憾了。
独臂人冷冷道:“杨莲呢？让她出来！”
杨戬回道:“你今日的对手是我。”
那人的目光在杨戬身上来回打量，“你这连站都站不稳了，确定要跟我打，替杨莲赔命？”
杨戬面色冷沉，“当然确定，究竟是不是赔命，打了才知道。今日只要我还活着，你便不会有机会动我妹妹。”
只有杨戬知道，无论胜负，他今日必死无疑。有些仇，有些恨，只有鲜血才能偿还。
独臂人面色一凛，道:“这世间能让我真心敬佩的人不多，杨戬，你算一个！你既然铁了心要替杨莲出头，我今日便成全你！”
杨戬微微一笑，道:“谢谢！”
杨戬知道，独臂人已经答应了，今日之后便会放过三妹。如此，已经足够了。
“住手！”三妹和沉香闯了进来。
三妹焦急地跑到他面前，扶着他，将他上下打量一番，方道:“二哥，你今天将我们诓出去，便是想独自一人面对吗？”
沉香幻出小斧，护在他身前，“今日谁也别想伤害我娘亲和舅舅。”
杨戬见沉香的态度，看向三妹，目光中露出疑惑。
三妹道:“是，二哥，这件事我已经告诉沉香了。也没什么难以启齿的，本就是我自己犯下的错。”
杨戬替她捋了捋额前略有些凌乱的发丝，微微一笑，道:“三妹，只要二哥在，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。”
三妹的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，目光中却满是坚决，“不！二哥，莲儿犯下的错，岂能让你来承担。二哥，莲儿如今已经长大了，不能永远躲在二哥身后，让二哥庇护了。”
这样的妹妹是杨戬从未见过的，“莲儿，你……”
三妹握着他的手，看着他的眼睛，道:“二哥，从前都是你保护我，现在轮到妹妹来保护你了。况且，活了三千年，我也该学着为自己做下的事承担责任了……”
“我支持莲儿。”
“我也支持三娘。”
“小玉也支持娘。”
杨戬转头，是母亲、刘彦昌、小玉，几人的面上并无惧色。
杨戬急声道:“娘……”
母亲走过来握着他的手，“戬儿，从小到大，你为莲儿做的已经够多了，这一次就让她自己来面对吧！她是杨家的女儿，当有铮铮傲骨，你就相信她吧！”
对于妹妹和母亲的变化，杨戬心中忍不住震惊。
他的妹妹性子柔弱，遇事一向只知躲藏，推卸，总归有他这个哥哥，也不需要她一个女儿家去面对。
而如今妹妹却主动站出来，主动承担责任，面对危险。
而且母亲也没有责怪他，没有职责他不护着妹妹。
是啊，莲儿是杨家的女儿，杨家的女儿岂会胆小怕事？
他心疼她，却也为她骄傲。
三妹对着独臂人迎面走去，刘彦昌追了上去，“三娘，我是你的丈夫，我们夫妻一体，你的事便是我的事。无论是什么，我们一起承担。”
三妹看着刘彦昌，目光中满是笑意。
杨戬知道，那是幸福，是信任。
或许，他也该信他们的。
独臂人冷眼看着这一切，直到三妹和刘彦昌跪在他面前，才微微变色，声音冷冽，“杨莲，你以为你这般惺惺作态，给我下跪，我便会放过你吗？”
三妹抬头看着他，“我曾经年少轻狂，意气用事，铸下大错，害死九灵洞生灵，我认！我曾经失去过父兄，前些日子差一点又失去了最亲的哥哥，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。我不求你原谅，也不求九灵洞生灵的原谅。这一跪并非想求你放过，而是真心致歉，真心忏悔……”
独臂人满脸气愤，厉声道:“杨莲，你以为你说上几句改过忏悔，冠冕堂皇的话，我就会放过你吗？”
三妹的面容上满是平静，“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，即便我今日跪死在这里也改变不了什么，也无法弥补你失去至亲的伤痛。所以，我并非为自己辩解。
只是杨莲一人做事一人当，我愧对九灵洞众生灵，愿以命相抵，只希望你不要牵连我的家人。”
刘彦昌紧紧握住三妹的手，看向独臂人，态度坚决，没有一丝惧怕之意，“不！杨莲是我的妻子，她做任何事都有我这个丈夫的一份，我愿替她抵命，你把我的命拿走吧！”
沉香也上前，“不！应该我来，母债子偿，母亲犯的错，我这个做儿子的一律承担。”
小玉也跟着沉香上前，道:“我也愿意！”
母亲也道:“女儿犯错，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有责任。”
还未等杨戬说话，三妹的声音响起，“娘，女儿犯下的错自己来承担。您如今最大的责任便是好好照顾二哥，他实在太苦了。”
看着妹妹目光中的坚决，母亲眼中的疼惜，杨戬心中不断思索，“新天条判无故枉杀圣灵者以命相抵，还可助枉死生灵往生……”
独臂人突然问道:“新天条？”
沉香道:“对，新天条，我如今是天庭的司法天神，掌管天条，凡犯天条者必严惩，无论是谁！你不信，你可以问我舅舅，这新天条便是他呕心沥血所写，付出代价成就的。”
独臂人像是被这番话震撼了，看向杨戬。
杨戬知他内心的震撼，也知他这些年满心怨恨，一心复仇，便是觉得天道不公，天条律法皆是掌权者的手中令箭，是收是放，全凭掌权者心意。
杨戬回道:“是，新天条有这一条。我之所以写下这条律令，便是不愿再有九灵洞灭门惨案的悲剧重演，不想三界生灵有冤无处诉，也算是给无辜枉死者一个交代。”
独臂人看着他，眼中是不可置信。
三妹打断了沉香的话，“你若愿意等，我可以先用宝莲灯替九灵洞生灵超度，助他们往生，然后再行抵命，也算是赎清这一身罪孽。”
独臂人满脸震惊，呢喃道:“往生，还能往生……”
杨戬见他面色有变，便知他内心触动，又道:“对，还有机会往生。”
九灵洞生灵无辜枉死，确实是三妹的罪孽，杨戬无可辩驳。可身为哥哥，他不愿见着自己的妹妹死，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去死。
如果能尽量弥补，取得独臂人的原谅，那自然最好。
他与这人交过手，交谈过，也知这人不是滥杀之人。亲人枉死，内心煎熬，发誓报仇，这都是人之常情。当年他失去亲人后亦是满腔仇恨，自是能理解独臂人心里的悲痛。
这人至情至性，如若不是中间夹杂着血仇，他们定会成为朋友。
如今知晓自己的亲人还有往生的机会，独臂人又如何不答应。
独臂人道:“好，如若能够往生，我便不杀杨莲，否则杨莲必死！”
刘彦昌满脸感激道:“往后余生，我会勤政爱民，广结善缘，多做善事，和我的妻子一起为九灵洞生灵祈福，赎罪，愿他们来生平安喜乐……”
沉香也道:“我们一家因天条而散，也因天条而聚。我刘沉香也在此立誓，司法天神殿必定公正严明，秉公执法，以新天条造福苍生！若违此誓，人神共弃！”
独臂人看着三妹道:“杨莲，你该庆幸，你有一个好哥哥，好丈夫，好儿子……你有那么多爱你的家人，他们都愿意为你付出性命……”
杨戬会心一笑，“多谢！”
独臂人也回头一笑，“我失去至亲，家破人亡，又何必让一个幸福的家也沉浸在这样的痛苦中呢？”
看着喜极而泣的每一个人，杨戬也露出来微笑。
妹妹长大了，学会了承担责任，不再躲在他的身后了。
妹夫履行了丈夫的职责，护着她，爱着她。
母亲会为了他，选择支持三妹。
后来沉香也告诉他，他明白了天条的真谛，明白了何为守护，何为苍生大爱。
真好！
作者有话说：已经是四个“真好！”，杨戬一直以来的心结、遗憾与渴望都了结了。再让他经历一次幸福时刻，只剩最后一个章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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